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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,总是无声无息的走过。离开的人,晃眼间已是周年。佛语有云:凡事太尽,缘分势必早尽。
难不思虑,为子女之我,与为父之你,今生似相处之时日并不见长,记忆中单独相处之日更甚少。为何你我之缘就如此尽了呢?
少时,你的严厉让我畏惧。虽与你不多言,但却想依靠你,总想成为你的骄傲,纵使有时会闯祸。
你喜欢我从小到大的独立,却讨厌我的倔强。总想让我屈服,可倔强的我却不断反抗……而今才知沉默是金的父爱,你从来只是默默的做我的脊梁。
知道母亲走的哪夜,你独一人坐在医院花坛如孩子般哭泣,我却无法安慰你。
三十年的夫妻,你行动不便赶来,也未能最后和她说上一句,无法想你当时的痛苦。
自此后你开始沉默,背影中总有一种孤单的落寞,少来夫妻,老来伴。伴儿不见了,你的心和斗志也不见了。
曾多好强的你,两年都未曾踏出家门,而哪夜入院是你第一次,却也是最后一次出门。
从未告诉过你,做你的女儿,很幸运。你温暖的怀抱;你恨铁不成钢的叹息;你宽厚的背脊……可容我此生慢慢回忆。
空间里,你们的气息越来越少,如风吹过般,淡淡的。夜灯一盏也不知为谁留!杯已蒙尘,主人已无踪。
你走,终不是我能接受的。你我最后的谈话是那么平常,就如同平时闲话家常一般;一碗鸡蛋羹,是你最后的要求。
临走时,你依靠着床,看着窗外的我,眼神不似往常。只是当时,我却并未多想,现在忆起却感觉似曾相识,我却未读出其意。
许是如母亲说的,我是冷情之人,你走,我泪没流太多。不知你是否怪我?
依稀记得你入ICU哪日,你无助的眼神和你的坚持,那是第一次看到倔强的你哪般……
我虽不安,却不敢承认,纵使我能看淡生离死别,却也只是红尘中人,终无法面对你的孤独和独自承受病痛。
独坐桌前,焚香为你抄经。
时至今日,心中悲伤依旧无法自控,笑对你的离去,或许今生注定要负了你的期望。
今生自此,一碗孟婆汤早已然断了你我父女缘。我注定要背负遗憾而终一生,祈梦中一聚,可知你是否安好!
青山绿水远眺,松柏鲜花长伴,微风过,你似在身边并肩……
后序:
这篇祭,让我第一次觉得有写不下去的想法,每每写数字便感悲伤堵于心头,旧伤不断撕裂,血流不止。
是真的放不下,因为心中的那道伤已深可见骨。毕竟,我依旧是俗世凡人,放不下也忘不掉。
佛说:缘起缘灭,皆有因果。果我已看到,因或许要等到某一天我才能明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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